啊墨吉

非国设  ★ 轻松小甜饼★
大学教授亚瑟x大学生耀
正确食用方式：
★结合我上一张好茶咖啡厅的插图
★打开《fish in the pool》单曲循环~
哈哈祝食用愉快~

王耀最近接了一份咖啡厅的工作。
地理位置优越，出校门口不到两个街区，是个隔着旧书屋和花店的好地方。
三餐全包，工作日加薪。
王耀摸了摸他开始跳白色橡胶的头绳，咂巴咂巴嘴，发出了满意的哼笑。

一开始的时候，身为在读古文学专业的大学生，准备的简历上只有“吃苦耐劳，热心助人，团结友爱，服从命令。”的寥寥数语，这还是他皱着眉头厚着脸皮加上去的 。
 工工整整地在应聘职位上填上【洗碗工】三个有力的楷体，王耀从头到尾检查了一下，再次满意地点点头。

所以当面试他的那个金色双马尾的漂亮店主让他第二天就来上班的时候，王耀是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欣然接受地朝着他的新上司露出了月牙弯的明媚笑容。
真是个人美心肠还好的人！

瞪着三轮车，风撩起少年的衣服下摆，将水洗蓝的外套鼓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本以为面试会是个麻烦事，他请了两节课的假，这会时间还赶得上。立起身子滑下一个弧形的下坡，溅起了小小的路边积水，叮铃铃地拨响了车铃。

“你看起来不像是个短命的人。”
突然一个略带清冷意味的声音在王耀耳边响起，王耀猛地一下子握紧了刹车，双脚蹬地地时候被肚子前的书包撞了一下，憋住痛呼的声音让他的表情滑稽极了。

“柯克兰……先生！”
刚刚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墨蓝圆领底衣和驼色外套的考究男人，金色的短发修剪地整齐自然，此刻正用他祖母绿的眼睛打量着还在喘着气的少年，自然而冷淡地说了句：
“早上好。”

接着抬起他没有夹着书的右手，石英表上的指针显示的是下午三点五十。
王耀当然没有错过他眼角蕴着的淡淡嘲讽，和他那句该死的，最后声调刻意的意味。
令人沮丧的是——他那两节本该错过的英国历史课，是身边这个已经转身向文学楼走去的亚瑟柯克兰教授的。

“我已经请过假了！老师！”王耀赶忙推着自行车走过去。

“是面试 。”

“对，在学校附近的那家猫咪咖啡厅，结束地比我想象中早。”

亚瑟柯克兰礼貌地等了一会。

王耀悄悄转过头做了一个白眼，只能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是成功了的，先生。”

“噢这可真不幸。”轮到那个伦敦人皱起了眉，“那家咖啡店的咖啡我很喜欢的……”

到最后似乎还跟着一些情真意切的，类似惋惜的低语。王耀投降似得凑过去拖着声音说道：
“只是洗碗工！先生，看在我三年都选了您的课上，能不能对我仁慈一点？”

柯克兰先生停下脚步，转过头，认真地看着那个头发因为汗湿微微贴在脸颊上的少年。

“我以为…… ”
“……”

王耀知道这个刻薄的男人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于是这次直接有了想吐血的冲动。他郁闷地推着自行车跑去楼下的停车位，身后的马尾咋呼地腾了起来。于是他非常自然地错过了，那个不苟言笑的英国人扬起的嘴角，干净简单的就像现在晴朗的白天。

第二天王耀理所应当地穿着他认为最舒服的，应该说，最不让人心疼的学校文化衫出现在咖啡厅的时候，正在准备开店前工作的店主罗莎小姐明显怔愣了一会，她欲言又止地看着王耀，最后还是端着她一向的有礼说了一句：“下午好，王耀先生，您穿得，很，年轻。”

王耀张开双臂低头快速地检查了一下，没有夸张的装饰也没有令人尴尬的油渍。

只不过他隐约能感觉到，假如让他的店主看到他书包里自家妹妹准备的印花橡胶手套的话，这个颇有涵养的英格兰小姐就没这么容易找到合适的礼貌措辞了。

难道英国人都这么麻烦吗。王耀撇了撇嘴。
“是我的问题。”罗莎推了推眼镜,
“我马上给你拿工作服。”

洗碗工也有工作服吗？王耀觉得有点新奇，这份好奇一直到看到罗莎手中做工考究的马甲和烫熨整齐的白衬衫的时候，才转变成惊讶。

“我，那个？洗碗？”
王耀夸张地做了个用海绵刷锅的姿势，
“穿这个？”

罗莎微微偏了一下头，一本正经地说：
“我没有说让你做洗碗工。”

王耀抱着衣服的手抖了抖，脑海里一瞬间竟然闪过了他老师那个故意的，讽刺的表情。

“那个，您不会，真要我做咖啡？”

罗莎露出有那么点难堪的微笑，她脸上这个让王耀有点熟悉的怜悯表情一闪而过，

“那个当然不是，您简历上并没有标注您有这方面的资格证。”

“所以这是？”

“招待侍应生的衣服”

“就，就是前台？”

“呃这个，还是需要整理甜品和单子以及包装的。”

……王耀深吸了一口气，他僵硬地把衣服从胸口拿开并把它们按在桌子上，以免自己看起来真的像一个被觊觎了美貌的黄花大闺女。

“我吃苦耐劳，热心助人，团结友爱。”
他在很认真地诉说一个合格的洗碗工的条件。
“您还说您服从命令。”
“……”

于是在他新上司信任欣慰的笑容里，王耀一边安慰自己工资还涨了一倍呢，一边心安理得地当起了光鲜亮丽的门面。

除了偶尔可能会见到同学的尴尬，不得不说，比起和泡沫水和粘着面糊的盘子打交道，站在散发着柑橘和马卡龙的甜香的玻璃展台前真的更加轻松惬意。

王耀本来就是个爱笑的孩子，又长了一副年龄模糊的清秀五官，骨子里透出的少年气更是让人觉得亲近。于是在咖啡店换了新的前台，啊不，侍应生以后，美名其曰来看猫的客人是越来越多了。

“欢迎！”门口的风铃响动了一声，是新的客人进来了。
这个小镇周日是店面休息的，街上人影稀疏，像这家猫咪咖啡厅是个例外的店很少，所以店里星期天也是最为冷清的时候。

王耀第一次上周日的班，还是给原来排班的小伙子软磨硬泡之后才揽到的轻松活。
他这个星期的作业有点棘手，特别是他最为担心的英国历史，小论文一个字还没开始动，毫无头绪。所以乘着人少，此刻他正在低头看着摊在桌子上的课本，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手里的玻璃杯，听到有客人进来的声音，下意识地招呼了一声。

“一杯伯爵红茶，一份华夫饼，枫糖浆。”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王耀猛地抬头，只见亚瑟柯克兰教授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左手握着那本自己也很喜欢的《Endless story》.

也许也有点意外，亚瑟发现对面的人是自己的学生之后，快速地多眨了几下眼，打量了一下王耀，接着又恢复到他向来淡漠的表情，只不过多了一点有意思的笑意——噢，我就知道。

王耀读出了他表情的潜台词，咬牙切齿地低声说：

“先生，我发誓，我真的应聘的是洗碗工的。”

“这与我无关。”
亚瑟已经拉开红色的高脚椅，解开大衣纽扣抚平了下摆，熟练优雅地坐了上去，之后用修长的食指敲了敲柜台的玻璃桌面。
“然后你该好好做你的工作了，前台的洗碗工。”

于是王耀心里的小人骂骂叨叨地咋呼着，转身向后厨走去。将写了点单的便签纸贴在墙上，就一屁股坐在厨房的椅子上不走了，顺手拿了一块边角料的麦芽糖，吧唧吧唧地吃着，腮帮子微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气的。

“不用去招呼客人吗？” 今日当厨的马修.威廉姆斯笑着对厨房里的常客说道。
“不用，我听得到铃声，有人我会出去的。”王耀把头埋在手臂里，摇晃着椅背，还是一副没消气的郁闷样子。

“别这么孩子气，王耀学长。”马修忍不住笑出了声，“柯克兰老师周日经常来的，这里又不是学校，他不会为难你的。”

见王耀脸上写满了‘我不信’，马修只能这么安慰他：“而且老师给的小费非常慷慨，要不然，你以为霍兰德为什么跟你换班不情不愿的？”
刚刚还在暗自神伤的黑发青年悄悄抬起头，眼里闪着小小的精光。
能从那个男人身上赚到钱。

突然觉得好爽！

所以当王耀拿着食物走出去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了灿烂无比的职业笑容——“您好，这是您的伯爵红茶和枫糖浆华夫饼，请慢用！旁边是小店附送的薄荷味马卡龙，感谢您的经常光顾！”

在座位上的柯克兰先生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低垂着眉目，镜片下的碧绿眸子专注而认真，听到说话声后微微点了点头，就不再有其他反应。面前蒸腾着的茶烟模糊了他的侧脸，随着书页翻动的动作，气流稍微扭动一下，而后又恢复原状，安静惬意极了。

王耀一瞬间有点愣神，随即马上揉了揉有点笑僵的脸，认命地低头继续看着自己的课本。附送的还有迷倒一众姐姐阿姨们的笑容呢，不要白不要了！

接下来的时光如同顶针下悠然转动的唱片，温和的午日阳光下，大厅里唯一的两人意外地十分和谐，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带着咖啡和茶苦涩清新的风打着转，就不愿意再离开了。

说来也是巧合，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新的客人再进来，于是王耀一开始还一心二用地边整理桌面边看着课本，最后已经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拿着马克笔点点划划了。

“需要我把《高效能人士的七个习惯》借给你吗？我记得这本书图书馆长时间是已借出状态，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王耀熟悉的那种刻薄腔调又把他从另一个世界中拉了回来，有点迷茫地抬起头，手中的笔啪挞一声掉了下来。只见亚瑟已经重新扣好了大衣的纽扣，收起了书，是准备要离开的样子。

“啊那个，抱歉，这个结账，是……”

“我已经结过了。”

亚瑟视线朝桌子旁的小托盘忘了一眼，上面果然整整齐齐放好了现金。王耀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也是自己的失职，再次道了一声抱歉，马上核对数目去了。

然后王耀就不太高兴了。

他反复的数了数，从小到大，从正到反，点着头努着嘴，数了好几次。
钱数刚刚好，一个硬币的小费都没有。

“柯克兰先生！”王耀叫住了准备推开店门的亚瑟，扬了扬手里的钱，一脸认真地说：“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亚瑟盯着他看了一会，像是突然记起什么，十分自然的走了回来，用他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指夹起餐盘里剩下的塑料包装的小小蓝色马卡龙，放进了大衣口袋。

接着抬头对王耀露出一个玩味的假笑，“噢，我差点忘了这个，真是谢谢你的慷慨。那么再见，王耀。”

去你的“谢谢你的慷慨！”

王耀在心里歇撕里底地呐喊。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家伙可是常客，怎么不知道店里从不赠送东西！他一定知道这玩意是自己掏的腰包！！该死的，亏他还以为可以反赚不亏！丢脸死了！

“您，对我的服务，不满意吗？”王耀几乎是磨着后槽牙说出了最后这句不抱希望的暗示。

可亚瑟推开店门的手似乎没有一丝停顿。

当然仿佛是带着为人师的最后一点良知，他说了一句没什么用的，不着边际的回应：“你知道我的加班费是按分算的吗？”

紧接着就是不轻不重的关门声音。
王耀捏着钱的手紧了又紧，胃痛似得低头认命去了。
自己一定是被针对了！

半夜时刻王耀趴在自己的书桌上写着该死的英国历史论文，资料上虬结的英文就像那个烦人的英国人难搞又麻烦，王耀下笔不禁又重了几分，险些刮破纸张。

思绪凝结的时候，他随手拿起今天在咖啡店看了很久都没怎么看下去的课本，准备再从里面找点突破口。

哗啦啦翻动了几下，他突然发现目录似乎有些字迹 。摊开来看，发现一些章节的页码被整齐的波浪线划出，旁边标注了小节的名字和提纲，王耀顺着记号翻到了对应的位置，果然是跟这次的论文相关的内容。

王耀内心此刻还在拒绝着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他说服自己专心于学习，马上开始整理目录上指导的内容。
然后他沉默了一会，猛地推了一下桌子，带着轮子的学习椅咕噜噜地转了一个半圈。王耀把头埋在蜷起的膝盖里。

心跳如擂鼓。

是紧张，意外，带着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小窃喜。

妈耶！我被亚瑟柯克兰开小炤了耶！

王耀又呼啦一声挪近桌子，再次反复地把目录上的字迹看了又看，突然把书拍在自己脸上，发出闷闷的傻笑。
一瞬间，那个今天下午自己抬头看了几次的美好侧脸在脑海里清晰了起来。和阳光一样柔软的金色，扑簌簌地扬起。

鼻尖似乎又有了那股淡淡的红茶香。

王耀刚刚因为激动的心跳逐渐慢了下来。然而却久久的，鼓膜里清晰地回荡着自己一下又一下心脏跳动的声音。意义不明。

……下个星期，再换一次班吧！

“欢迎！”
“嗯。”
“这位客人，今天还是一份伯爵红茶和华夫饼吗？”
“嗯。”
“谢谢您的惠顾！今日赠送的是小熊曲奇。”
请您，慢用！^ω^
    
                                      fin   
                                    啊墨吉 2018/03/23